「可恶……什麽也看不见。」乔狠狠地自言自语
用卷得高高的袖子拭去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随意地拨了拨贴在额前的淡棕色浏海。自己究竟在这里徘徊多久了?被浓雾包围的四周根本看不见道路。
「!」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乔迅速回头一看,原来只是一只鸟发出尖锐的叫声向天空飞去。乔不禁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也没希望了,害我还从城堡里偷偷跑出来。」
曲身往身旁一棵被砍断一半的树干上一坐,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不禁浮现出一个月前第一次和那个奇妙少年相遇的情景。
那是自己从巴黎的大学毕业后,回到欧贝尔不久后所发生的事。那一天,乔不听仆人们的阻止,决定到树林猎鹿。然而,由于太专心追鹿了,不知不觉竟迷失在浓雾弥漫的密林深处。
雾像拒绝陌生人侵入似的越来越浓,几乎完全遮住了乔的视线。潮湿的空气和隐约传来的野兽咆哮声让平时颇有胆量的乔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只如此,这个森林还有个不可思议的传说∶「踏入森林深处的人,绝对无法活着出来。因为他会被住在森林里的吸血鬼吸乾鲜血而死。」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样的迷信竟如同事实般地流传在附近的村落之中。
若不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村人们绝不会踏进森林一步。
乔向来对这个传说嗤之以鼻。
然而,这片浓雾和周遭环境给人的感觉都让乔不由自主联想到这个传说。乔紧握着枪,观察四周情况,为了寻找出口在林中徘徊。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个断木和落叶围集而成的水池附近似乎有人影晃动。乔握紧了枪,放轻脚步潜进树丛的阴影之中。
「……」
乔吃惊地差点叫出声来,是一个少女─起码那时的第一个印象是这样。
少女披散着漆黑的长发仰躺在草地上。她的手深入缝有蕾丝花边,而且已褪至肩上的白色睡衣内抚弄着自己的胸。而另一只手则摆在大幅度撑开的双腿中间。
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脸上浮起异样的神色,白皙的肌肤也渐渐泛起红潮。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微张的红唇则不断发出悦耳的呻吟。
乔明知不该,却无法移开目光。但绝不是起了淫心歹念,而是被眼前的景象眩惑了,她美得令人目不转晴。
少女婀娜起身,除去身上的衣物趴伏在草地上。手指开始抚弄双丘之间的窄门。令人吃惊的是这个看起来像少女的身影,居然是个拥有男性特徵,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他丝毫不知乔的偷窥,高高地仰起下颚享受甘美的快感。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吐气如兰地持续发出令人陶醉的呻吟声。
淫美中又带着无邪的纯灵气息,这个美少年是乔从未见过的典型。像天使,又像恶魔。或许只是幻想中的梦境也不一定,贬一眨眼睛就会消失无踪。
「如果是梦,就让我永远不要清醒吧。」
正当乔在心中这麽祈祷的时候,背后的树丛突然沙沙作响。少年闻声迅速地坐起身来,吃惊地往乔所在的方向看来。等到乔一现身,少年张大了他那双碧蓝的双眸,艳红地像要泛出血珠似的嘴唇羞耻地颤抖着。乔才刚踏出一步,少年立刻抓起地上的白睡衣逃进另一处树丛裹。
「啊……等一下!」
乔才要跟着追出去就被叫住了。
「乔少爷!原来您在这里。」
从树丛里钻出来的是跟乔走散的仆人们。因为如此,乔无法继续追逐少年的综影。虽然乔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但总觉得只要到这个森林来就一定还能见到他。
之后,森林里就经常可以发现乔的足迹。当然不是每次来都能见得到他,不过到森林漫步已经变成乔的一种生活乐趣了。
这时,突然有树叶纷落在自己头上,乔抬头一看,一个少年正在粗枝上俯视着自巳。
少年穿着一袭白色的长睡衣,摇曳着他漆黑如夜的长发天真地微笑着。那酷似少女的凄艳容貌和被长睫毛所包围住的碧蓝眼瞳,无一不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拥有这个稀世容颜的主人,就是乔苦苦追寻,等待已久的少年。
风吹起他睡衣的下摆,露出了象牙色的修长双腿。那份魔性的美感让乔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看到乔的傻样,少年不禁嫣然一笑。
「下来吧!」
乔试着向少年说话。过了一会儿,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少年轻盈的跃下地来。少年和乔保持适当的距离,转过身来凝视着乔。二人之间流动着短暂的沈默。
「我叫做乔。欧贝尔……叫我乔就行了。我是位于这座森林对面的多尔诺城领主,欧贝尔伯爵的第二个儿子。如果你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应该听说过吧?那个领主有个放荡不羁、游手好闲的不肖子。」
乔告诉少年一些自己的背景。然而,少年始终沈默不语,只是用着他的大眼睛凝视着乔。
树影摇动,雾气也随着风弥漫在空气中。少年长长的睡衣下摆和漆黑的长发迎风翻飞,在沈默和静寂之中,雾色似乎又更浓了。
「最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别让我一个人唱独脚戏!」
听到乔这麽说,少年把手放在嘴边羞涩地微笑之后,第一次开了口。
「想知道的话,就来抓我啊!抓到了才告诉你!」
少年的嗓音清亮中带有几分娇憨,让乔的耳朵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我抓到你之后,你真的会告诉我?」
「如果你能抓到我的话!」少年愉快地眯起了眼睛,格格娇笑。
「没问题!我一定会逮到你!」
乔配合着少年玩起游戏来了。
是啊,这就是爱情。抱着淡淡思念而虚无飘缈的恋情,这是乔以往对任何美女都不曾有过的另一种感情,虽然对象是同性有些不自然,但乔根本不以为意。
「呵呵。在这里啊,乔!我在这里呀。」
少年彷佛在逗弄乔似地娇声吃笑,在树林之间轻盈地奔跑着。有时藏身在树影中,等到乔一近身又故意逃往反方向。有时又忽左忽右地将乔一步步诱往密林深处。乔只能拚命越过倾倒的树木,拨踏丛生的杂草追在少年身后。
少年像不知疲累的孩子般在林内穿梭,这座浓密的森林对他来说就像自己家境的庭院一样。
「啊!」
少年不小心被绊倒了,趁这个空档乔也追了上来。
「怎麽了?扭伤脚了吗?让我看看。」
乔弯下腰来察看少年的脚伤,然而,在他就快要碰到少年盖住伤处的手时,少年轻快地跃起逃离了乔的身边。
「别玩了。我真的担心你的伤啊!」
像拿他没办法似的叹了一口气,乔苦笑地站起身。
「你……对人真好。」少年撩起浏海微笑,「不过,你可还没抓到我哦。」
说完,少年又一溜烟跑掉了。
「啊哈哈……呵呵呵……」
在乳白色的迷雾中,只听见少年高亢的笑声和追在他身后的乔的足音,两人沈迷于单纯的追逐游戏之中。终于,少年像溶化在雾裹似的在乔眼前失去了踪影。
在一片死寂之中独留乔一人。
「又被他逃掉了。」
乔无奈地搔搔自己的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少年每次都诱惑乔来追他,然后又自顾自地消失踪影。每追一次都让乔想再见到那少年的心情燃烧得更为炽热。
突然,乔发现身旁的树干上有把短剑插了个什麽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有着精致法国蕾丝边的纯白手帕,而短剑柄上襄着宝石,还刻有类似纹章的图案,看来是相当古老的精品。
「Aurevoir(你好吗)……」
乔拔起短剑握着手帕,嘴角浮起一抹苦笑……连手帕上也写着类似恶作剧般的留言。
而且,在手帕一角还绣有KEM"三个宇。
「原来他叫凯……」
风声飒飒,雾慢慢在林木间散去,乔的肌肤不由得掠过一阵颤抖。是气温突然下降了吧,被汗水濡湿的衣物透出一股凉意。乔太热衷于和凯的追逐游戏,以致于没有注意天色已然微暗。
乔打算今天做到此为止。就算再进入森林深处可能也找不到凯吧。
「下次希望能再见到你,凯……」
乔把凯留下来的短剑和手帕收入怀中,回到原来系马的地方。
「暴风雨就快来了,乔。不赶快回去的话是会迷路的喔。迷雾森林之夜是无尽的黑;要是大意闯入,绝不可能活着出来……这就是森林的传说啊……」
凯轻声的低语。他藏身在不远的树影间偷看着乔。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风带来的雾气中渗有微微雨丝。凯已经察觉了暴风雨将至的气息。
「今天真愉快啊!乔。」留下一句低叹,凯迅速地消失在浓雾弥漫的林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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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古城座落于迷雾之森的中心。
高耸石造的城壁爬满了常春藤和蔓蔷薇,像保护色似的和周边的翠绿融为一体。乳白色浓雾形成的天然幕帐,如同阻绝外界干扰般地将城堡包围,拒绝人类侵入。伴之而来的,就是在邻近村落间流传的吸血鬼传说。这座蓝贝尔斯侯爵的城堡数百年来就在这重重的保护之下,深藏森林之中。
打开刻有纹章的厚重大门放眼望去,可见两旁枝叶茂密的树木从前庭一直延伸至玄关。树林的尽头是一座雕有三个戏水妖精的喷水池;修剪得一片平整的草坪像绿色绒毯般铺满整座城堡。城堡的四周和墙壁上到处开满了蔷薇,空气中充满微甜的花香气息。虽然不是一座腹地广大的城堡,但是加上包围着它的自然森林和山河,范围就显得大多了。
凯一回到城堡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黑猫坐在窗边的摇椅上。随着摇椅的节奏,他的长发也以相同的频率摇曳着,一条狼犬静静地伏在窗旁睡觉。
窗外一片昏暗,高远的月神也感到了暴风雨将至,而在云间隐藏了身影。预警的风不停地敲击着阳台旁的玻璃窗,偶尔,也会引起凯的注意。
桌上的音乐盒演奏着优美的旋律,而凯却充耳不闻似的心事重重。
瞬间,天空掠过一道光影,把凯的身形和窗倒映在地上。数秒后电声大作,狼犬惊吓得微微哀呜。
「别柏,奥拉裘。」
凯出声安慰狼犬。奥拉裘站起身来靠在主人身边。
乔应该已经离开森林了吧?看来从今晚夜半到明天清晨是暴风雨最强的时候。
凯抚摸着黑猫的背,慵懒地望着窗外。
这时,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凯膝上的猫抬起了头。
「谁?门没关。」凯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
「小的是雅寇布。公爵已经驾临,请您准备。」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恕小的失礼。」
一位绅士带着几个佣人开门进来,恭敬地向凯行礼。雅寇布。波瓦,从凯的父亲那一代就在这座城堡任职管家。
「您怎麽了?这房里连一点光也没有……」
雅寇布开始点燃身旁的豪华烛台。跟随他一起来的佣人们也开始准备餐具。
这段时间,雅寇布还不时试着和他美丽的主人聊天,但凯始终无言以对。
在无数的烛火照耀之下,凯的房间就如同处在白天般明亮。这个充满了法国洛可可风格的房间,放眼所见全部是深红的蔷薇花饰。在烛火摇曳的光影中,更显出了凯那份怪异之美。
布置完成后,佣人们恭敬地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这座城堡的佣人,从厨师到马全都是雅寇布家族的人。从前在王侯贵族统治着这块地的时代,雅寇布家族就已经向蓝贝尔斯侯爵家宣誓了永远的忠诚。这种关系到现在仍未改变。
「凯少爷。」
等到门完全关上,刚才还一脸慈祥表情的雅寇布突然脸色阴沈了下来。凯似乎知道他要说什麽,像逃避他的目光似的低下了头。
「您又出城去了对不对?」
雅寇布的口气明显地在责备凯,因为他看到了凯的睡衣下摆沾着泥土和枯叶,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再三告诉过您不要瞒着我偷偷跑出去吗?」
紧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呜而来的是激烈的豪雨。闪电把整个森林的树影照映在夜空中。
「……老是关在房子里我受不了。」
「即使如此,您也没有必要去找那个人吧?而且,您也应该知道离开城堡外出是一件多麽危险的事。」雅寇布边整理着桌上的蔷薇边责怪着凯。
「我……又不是去找乔,只是偶然碰到他而已。」
凯抚着黑色天鹅绒般的猫背面无表情地说着,「遇到他就玩玩他,如此而己。」
说完,凯把猫放下,站起身来。
「啊……」一阵晕眩袭来,凯差点不支倒地。
「少爷!」雅寇布赶过来按住凯。
「我没事!……老毛病……了。只要喝了那个就会好。」
单手掩面,凯的另一只手企图推开雅寇布抱住自己的手。
「请不要太勉强自己。现在不是您体力最弱的时期吗?」
雅寇布把凯扶到躺椅上,倒了一杯鲜红的液体交给他,凯用两手捧住杯子一饮而尽。
那是刚挤出来还带着微温的兔血。
「稍微舒服了一点吧?要不要再喝一杯?」
看着眉头微微舒展的凯,雅寇布劝他再喝,但凯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难喝的兔血只会让我更不舒服而已。」
「请别这麽说,您只需忍耐片刻,今晚有更好的佳肴等着您呢。」
雅寇布微笑着收下杯子,摇铃再度把佣人叫了进来,指示他们撤下血杯和准备凯入浴的用具。凯疲累地躺在椅子上撩拨浏海一语不发。
「您和他进展到什麽程度?难道这座城堡的事……」
「别怕,我没告诉他那麽多。」
「那就好。」雅寇布的话题中似乎仍然透露着些许不满。
「贪玩也该有个限度,玩得过火可就危险了。」
「贪玩?我是认真的。」
面对表情不安的管家,凯毫不在乎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您又来了……」
从天而降的暴雷劈中城堡附近的一棵大树,随着树干的断裂声,玻璃窗也被冲击得格格作响。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请您快准备,公爵在大厅等您。」雅寇布看着消沈的凯,试图转移话题。
「今晚是十六夜啊。」
凯再度躺在椅上的靠枕中,「让我失去理智的夜又要来临了。」独自自在自语。
每到十六夜,就是凯那美丽绝伦的身体被男人凌辱的时候。在一次不经意的情况下知道了凯是传说中吸血一族的后裔后,公爵就提出了愿意提供人做为粮食,但要凯那美丽的身体完全听自己摆布的交换条件。
在失去了双亲的保护后,为了要让蓝贝尔斯侯爵家和所有为这座城堡工作的仆人继续存活下去,于是凯答应和公爵订下契约。
「公爵深爱着您啊。」
「我可不爱那个人,我爱的是……」
说到这里,凯没有往下再说下去。反正告诉他也没用,他只会用充满困惑的表情看着自己而已。
「这次有几个客人?」
凯垂下双眼,靠着抱枕转了个方向。黑猫喵……地叫了一声,又跳上躺椅玩弄凯漆黑的长发。
「对于我被阿尔佛睡过的这件事,你有什麽想法?」
凯明知他无法回答故意这麽问。
「……我认为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果然,顿了一下所传回来的答案是千篇一律的说法。「」你真的这麽想?你知不知道今夜那个男人会怎麽对待我?他会玩弄我的身体之后再强暴我。逼我接受他又粗又硬的身体。「
凯看着雅寇布困惑的表情,继续嘲讽似地说下去。
「把我的腿分开……」凯撩开睡衣的下摆,露出白皙的双腿。
「他用痛苦的姿势折磨着我,而你竟然能无动于衷。」
感到他的视线,凯露出笑容故意把腿分得更开。雅寇布可以清楚地看到凯的秘处。
「……」
雅寇布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凯合起双腿,浮起一丝自嘲的微笑。他知道这个柔顺的管家是深爱自己的,但就是因为这样,凯才更想看看只会说没办法"的他不知所措的模样。
「今晚的您……尖锐很让我难以抵挡。」
看着雅寇布投降般地讨好自己,凯这才露齿一笑不再为难他。
「恕小的失礼。」
慵人们通知入浴已准备周全。凯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向门口走去。不经意撩拨头发的动作有说不出的妖艳,从他身上传来的蔷薇香阵阵刺激着雅寇布的嗅觉。
「雅寇布,我是认真的。我爱乔。」
凯半关上门,回头丢给雅寇布这麽一句话。
「少爷!」雅寇布霎时青了脸色。
「我知道,你不必再多说了。」
看着凯离去的背影,雅寇布独自啃啮着悲哀的馀韵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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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寝室的装饰品是刚剪下来的新鲜红蔷薇,银烛台上的火光随着玻璃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着。大床上也洒满了深红色的花瓣,就好像满溢在白色床单上的鲜血一样。
凯忧郁地趴伏在大床上。
全身缠绕着真珠串成的长炼子,穿着绢质的睡衣等待来访的男人们。凯的情绪低落到谷底。
床旁随意放置着一把刀柄襄有宝石的短剑,凯顺手把它抓过来藏在大羽毛枕下。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愿,自己也绝非公爵的禁脔。因为是契约,是和公爵的交换条件,所以自己只能忍耐。
命运的捉弄和一生都逃不开的咒缚,为了生存下去只有任公爵摆布。
凯在心里告诉自己。走下床,抽起一支插在窗边的蔷薇,斟了一杯自家酿的蔷薇酒,然后把花瓣一片片扯下来放进杯中。摇摇杯子,花片也随之起舞。
即使如此,因为有一股思念支撑着,自己才能忍耐下去。因为有能超越被男人们凌辱时所带来痛苦的喜悦,自己才能甘之如饴。
今夜只有一个客人,一个悲哀的牺牲品。为了这个牺牲者乾一杯吧。为了这个在十六夜的幻影中即将逝去的男人。
凯啜了一口美酒,酸甜的香味掠过鼻中。
「凯少爷,公爵已经驾到。」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凯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中蓄着修剪形状良好胡子的高尚绅士和一个跟房间里的气氛完全不搭调的男人。
绅士的名字叫做阿尔佛斯。托。波瓦帝。是拥有一座城堡的公爵。
「好久不见了,凯。愈来愈漂亮了嘛。」
公爵遣开雅寇布后把门上锁。凯无言地从头到脚看了那个陌生男人一遍后,把杯中的残酒一仰而尽。
「如何?今夜的男人你还满意吗?」
公费笑着,取走凯手上的杯子。
「对我来说谁都没什麽分别。」
公爵堵住了凯勉强微笑的嘴唇,强而有力的肩膀搂住了他纤细的腰,在公爵的舌越过皓齿的邀请之下,凯只能闭上眼睛送上自己的舌尖。
那是个漫长而难耐的接吻,盛载不下而满溢的唾液沾着凯的下颚至颈顶。公爵的手离开凯的腰肢,解开了他的睡衣前襟,露出白皙香肩和缠绕在身上的真珠长炼。
公爵的唇顺着凯的颈项慢慢往下滑;沿途留下红色的刻印。锁骨的凹陷处和胸膛,处处爬满公爵好色的舌迹。凯紧闭双眼任公爵为所欲为,整个身体放松下来。
公爵咬断真珠的串线,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
「啊……」
凯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喊叫,是公爵低头吮住了他胸前的二颗鲜红茱萸。凯纤瘦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身上的薄褛也趁势滑落下来。在烛光的照映下浮现凯均整的美丽裸体,依稀听到有人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
「怎麽?已经有感觉了吗?好戏才正要上场呢。」
全身掠过一阵颤栗的凯想要逃,但又被公爵强硬地拉回,在他身边低语。凯难耐地转过头紧咬住下唇。公爵在他身边轻轻吹气,看着他「啊啊……」耐不住痒似的缩了缩脖子,公爵淫靡嗤笑。
「向后转。」
凯没有抵抗公爵的命令,公爵俐落地把凯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啊!」
接着就把凯推倒在床缘上。凯回头不解地看着站在身后的公爵与男人。
「凯,让这个男人看看你引以为傲的部分。」
公爵握住了凯的脚踝左右一分把他的双腿打开,在烛光下露出他的窄门。轻轻地抚摸他那白磁般的肌肤,滑腻的柔肌因为外来的刺激而起了一片肉粟。
「如何?相当完美的身体吧?」公爵淫猥地向男人说道。
「这麽美的小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啊。」男人也回以下流的涎笑,不时吐露着粗俗的鼻息。
「看来今夜有得享受了。」
感到男人露骨的视线投注在自己因恐惧而颤抖的部分,凯的双颊羞得微红。
「他真的可以任凭我摆布吗?」
抚摸完凯的大腿后,男人不可置信地向公爵询问。
「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别伤了他的身体,因为凯是我最心爱的玩偶。」
公爵离开床沿,为自己斟了一杯蔷薇酒。
「凯也同意了,对不对?」
凯在两手被捆绑双腿张开而不能动弹的状态下,只能微微点头。
「那我也不客气了。」
男人兴奋的爬上床,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全裸男人的股间因为刚才目睹和公爵接吻的美少年而起了情欲,高高耸立着。男人迫不及待地扑向凯。
「好细致的肌肤,我的手指都快被吸进去了。」
男人粗糙的掌心抚摸着凯细白的大腿,以唇吻、以指玩、以舌舔。凯想收起自己的双腿,却反而让男人伸手至他的膝下把职撑得更开。
「晤……」
纤细的身体被不自然地弯曲,凯忍不住呻吟出声。男人好色地舔舔自己的嘴唇,低头吻住凯那已经开始起了变化的分身先端。
「嗯……嗯!!」
凯缓缓摇着头感受着那逐渐沸腾起来的欲望,开始运动腰身。男人把凯的分身含进自己的咽喉深处,发出淫靡的声音,男人开始舔噬他。一股热流流窜在凯的下腹,强烈的刺激让凯的脚指不停地抽搐蠕动。
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凯那因快感而扭摆运动的身体美得让人目不转睛。急促的呼吸变成恼人的呻吟来博取男人的欢心。当男人看到凯那因过度的快感而间歇颤抖的花蕾呈现在自己面前时,不禁好色地谄笑了。
如果这是乔的爱抚,不知道有多好……"接受着男人爱抚的凯,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然而,明知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起码可以在妄想中得到满足。但是梦醒时分自己却躺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又情何以堪?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被玩弄的分身因充血而迅速膨胀,先端也溢出了透明的液体,四处奔窜的快感冲击着凯的身体。
凯把自己完全委身于沸腾的情欲之中,决定什麽也不再想了。再想也只是徙增悲哀而已。
公爵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桌旁冷冷地看着两人的行为。不时把特制的蔷薇酒送到自己唇边,凝视着在男人掌中哀呜的凯。
「不……不要……!!」
凯的抗议空虚地在空气中回响,凯扭动着腰肢恳求他。然而,男人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反而把自己的食指捕进了凯那窄小可爱的花蕾之中。
「晤……啊!!」
粗大的男人手指的触感,让凯发出细细的哀呜,全身都因异物的侵入而僵硬了。男人在没有任何湿润的情况下粗暴地插进手指扭动,确定着内壁的收缩感觉。
「比想像中还窄嘛。」
男人的手指为了纾解肌肉的紧张而缓缓地侵犯着凯的秘所。仅仅微弓起手指关节在内部粗鲁地转动,凯那柔软的内壁就像藤蔓似地迅速缠绕上来紧揪着不放。
「感觉不错,似乎比跟女人做还舒服。」男人愉快地赞赏。
「唔……唔……」
手指侵入得越深,凯的声音也转运为娇喘。男人把整个手指捕进去后开始不安份地蠕动,张开嘴含住凯的分身,享受着他的反应。
「啊……哈啊……呼……」
前后两处敏感地带被同时玩弄,凯的身体完全被欲望给支配了。高昂的欲火让他不能自由呼吸只能啜泣,凯狂乱地甩动自己的黑发娇喘连连。
「啊啊……!」
凯的哀呜拖着长长的尾音回荡在城堡之中。
「……」
在邻室待命的雅寇布,此刻也只能紧咬住嘴唇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即使他知道他所深爱的美丽主人现在正遭受何等折磨,也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就算听到凯的惨叫或求救声,他也绝不能打开那一扇门。
他只能静静地等待铃响而已。
「啊唔……!!嗯……唔……」
凯把自己的半边面颊埋在床单里呜咽着。又粗又硬的东西继续在他的秘所里出入,那份过度的痛苦让凯不能呼吸而全身僵硬,无助的眼睛里流下大颗的泪球。
然而,男人但不知怜香惜玉地继续摆动他的腰身,渴望更深的结合。
披散在凯背上的长发因震动而纷纷滑落到肩头,露出了他那没有一丝伤痕,完美无瑕的背脊。男人边激烈地前后运动边赞赏似地感叹。
「太棒了……,如此灼热。我的宝贝像是要被截断似的……,几乎要熔化在其中。」
男人的嘴里吐着淫猥的字眼,但不停止动作。每一次油送,凯那富有弹性的内壁就将男人攫得更紧。强忍着肉体的折磨,凯半张的口断断续续发出短暂的呻吟。
自从十三岁那年在公爵的调教下第一次和男人做爱,转眼之间也已过了五年。
虽然自己的肉体已被数不清的男人践踏过,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只是凯的花蕾绝无法忘记那份最初的痛苦。但他那年轻的身体也早已学会享受痛感之后连接而来的欢愉。
知道如何在苦痛中寻得甘美感觉的凯,肉体早已远远战胜了理智,在男人的拥抱之下恣意欢爱,进而取悦了拥抱者。
是公爵让凯变成性欲玩偶,把魔性少年的身体请教成男人泄欲的玩具。
他冷眼凝望着在欲海中沈沦的凯,把杯中的残酒一仰而尽。欣赏眼前这个美丽的尤物再配上精酿的醇酒,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啊唔……啊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被卷入官能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凯下意识地开始求饶。
凯啜泣地仰起下颚,纤细的身体像弯弓般大幅度地向后仰。紧闭的眼脸上密而长的睫毛悲凄地颤抖着。
「阿尔佛,你饶了我吧!求求你!」凯终于忍不住开始向公爵求助。
公爵嘴角扬起一抹薄笑,用眼神向男人示意解缚。男人虽有不满,奈何无法抵抗公爵,也只好暂停下腰的抽送。
男人解开了凯双手的丝带,把他自由的手肘拉到前面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形成趴伏在地上的姿势。虽然双手得到自由,但男人的分身还在自己体内,所以凯依旧无法脱离男人的掌握。凯握紧床单强忍住那份从痛苦和快感之中川流而出的甘美感觉。蛾眉紧蹙而腰肢款摆。
「啊啊啊……!」随着凯的娇声,他的分身射出了大量的白蜜。鲜红的蔷薇花瓣也被白蜜淋得娇艳欲滴。
「啊唔……!!」
粗暴的律动又开始了。像木棍般结实的男人分身,来回地刺激着凯的内壁。
如此难以言喻的刺激让凯快乐得不禁啜泣落泪。
即使已射精一次,男人仍留在凯体内不肯离去。等到分身又再度壮大起来继续激烈的冲刺。在男人野兽般不知道衰竭的性欲前,凯只能像一只无力的羔羊任其宰割。
「哇啊!」凯的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一道鲜血从他的大腿上流下来。同时,他纤瘦的肉体也掠过一陈强烈的痉挛,支撑着身体的手肘不支弯倒。
「到此为止。你也玩得差不多了吧?」
看到凯第三度射精后,公爵开口制止了男人。等男人一离开,凯全身乏力地倒进了床里,把睑埋在发丝中剧烈地喘息。端正的美貌被洪水濡湿,强忍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呜咽,等待肉体的痛苦过去。
公爵倒了一杯蔷薇酒递给男人后,坐到凯的身旁抱起他,温柔地抚摸他紊乱的秀发。
「……快把那个男人……我已经……」
忍住疼痛,凯环住公爵的头,催促似地舔着他的颈顶。公爵会意地笑了。
「这麽想要吗?」
公爵把凯拖至膝上,温柔地拥吻着他,凯放松地闭上了双眼。
「如何?非常完美的身体吧?应该够令你满足了。」
像疼猫似地轻抚凯的头,公爵下床向男人自夸。男人也满足地将蔷薇酒仰头喝乾,满足地对公爵笑道∶「我已经很久没玩得这麽爽快了。如果以后也能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拥抱他的话,那可真像生活在天堂里了。」
「天堂……」
公爵的眼光在凯与男人之间来回穿梭,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对,就是天堂。从今以后你将会生活在天堂里,而且是永远地………凯,这个男人也能够满足你吧?」
公爵放声高笑,凯无力地靠在他胸前,露出一丝寓意颇深的妖美微笑。
「以后你就住在这座城堡里了,这里什麽都有,用不着客气。」
公爵吻着凯的额头说道。男人对这从天而降的优遇狂喜不已。凯嗤嗤轻笑,在公爵身边细语──「……你用了一个很有趣的动词。」
啪!突然,玻璃杯摔落地面发出碎裂的声音,而仅是迟了几秒钟,男人也随之颓倒在地。
「凯,来吧。」
在公爵的催促之下,凯迫不及待地掏出预先藏在枕下的短剑后下了床。绝美的容貌下浮起一片愉悦的微笑。扳过男人的身躯,凯毫不迟疑地挥剑向男人的心脏刺去。霎时血花飞溅。
凯趴伏在男人的胸前,开始用他鲜红的舌尖一口一口舔取着男人满溢的鲜血。
血的腥味让凯的表情变得恍惚。
男人的手痉挛地颤抖了几下之后就全然不动了。凯露出妖艳的媚笑。
传说中吸血一族的后裔。他就是偷偷隐藏在雾森之中延命存活的魔性之子。
无与伦比的美貌和纤细而优雅的肢体,没有人能不为他所俘虏的魔性少年。
啜吸生人的鲜血,过着掩人耳目的生活,这充满悲情且锺爱鲜血和蔷薇的一族,在永不得翻身的咒缚下苟延残喘。
相信公爵的话而来到这个城里的人,在和凯享受过无比欢愉的性爱之后,一定会遭到被毒杀后而吸血的命运。牺牲者已有数十人。
淫欲和血腥交错的十六夜之夜。
像小猫在舔取牛奶似的,凯一口一口地享受着男人的鲜血。用舌尖舔着伤口,用嘴唇吸取温暖的血液畅饮。全身泄满了鲜血,魔性少年犹如身在美梦中似地恍惚不能自己。
「如何?好喝吧?」
凯转过头来舔舔自己的嘴唇,用微笑回应公爵的问话。
蔷薇的花香加入了血液的味道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芬芳。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和白皙的身体也因有了鲜血的装饰而更添几分妖艳。被男人折磨而疲弱不堪的身体也得以取回生气。
同时,装饰在房间各处的蔷薇,原本就深红的花瓣显得更加娇艳欲滴。更令人吃惊的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居然一朵接一朵地盛放,整个房间形成一片蔷薇花海。
凯那小小的犬齿撕裂男人的筋肉,舔食着新涌出来的血液。
「啊啊……」凯享受着美酒一般的血潮,脸上浮现出陶醉恍惚的表情。
「凯。」
公爵绕到趴伏在男人尸体旁的凯背后,按住他不盈一握的腰肢分开他的双丘,凝望着凯那隐密的部分。不可思议地,那被男人扯裂的部分居然已经完全愈合。
柔软而又毫无防备的小花蕾,像在挑逗公爵似地间歇收缩蠕动着。隐约可见楚楚可怜的赤色柔壁。
「乖孩子,慢慢品尝你的佳肴吧。我可要来好好享受一下你的身体了。」
公爵低头向秘所轻吻,凯的背掠过一阵战栗。公爵用舌尖把唾液送进秘所充份滋润之后,将自己已灼热坚挺的分身推进去。
暴风雨来临的雷呜之后,弯月隐身云间,狂暴的风雨不断敲击着屏障室内的玻璃窗。
当公爵完全进入后,凯从男人的尸身上抬起头来,苦闷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啊……」凯那充满了欢愉的娇声回荡在整座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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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天明,肆虐了整晚的暴风雨才逐渐远去。
叫人铃响起。
「我是雅寇布。」
雅寇布在门前等到室内有了回答才开门进去。一开门,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公爵坐在床边轻抚着凯的长发。凯仍沈浸在深深的睡眠中。每次当这个类似仪式的情事一结束之后,凯就会带着噬血过后的满足感进入梦乡。
「把这里整理一下。然后准备早餐,凯就快醒了。」公爵看也不看雅寇布一眼地命令着。
「遵命。」
雅寇布摇了三声铃,立刻进来了三个仆人开始清理地上的男人尸体。
「凯少爷的情况怎麽样?」
雅寇布担心地问主人的状况。看着凯那已恢复红润的脸颊和天真无邪的睡容,雅寇布这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他像平常一样睡得很熟,看来应该是满足了。」公爵轻执起凯的下巴。
「唔……」凯轻嘤了二声,就醒了。
「天亮了吗?」
他缓缓坐起上半身,拿起放在身边的丝绢睡袍披在自己肩上。忍住下半身的疼痛,手脚并用才下得床来。敞开睡袍下摆不时露出他白的双腿凝肤。一股微暖的液体从他的大腿滑下,那是公爵残留在凯体内的欲望之水。
「真不舒服。雅寇布,帮我准备沐浴。」说着,凯解开他刚穿上的睡袍衣带。
本来在旁边静静看着的公爵突然一把抓过凯的肩膀,把他压倒在床上。
「呀啊!」凯惊叫了一声。公爵把他的睡袍下摆掀开,取过一支烛台让凯的下半身暴露在烛光之下。接着把凯的腿左右拉开。从凯的秘所溢出的白色液体流至双丘的谷间,被濡湿的柔肌显得异常妖艳。
「不舒服?那就让我来帮你舒服一点。」
「唔……」
话声方落,一股柔软暖热的触感包围了凯湿润的蓓蕾。凯惊得想逃,扭动腰肢企图向后退。蔷薇色的花心恐惧似的一开一合。
「啊……不要啦!他们都在这里……」
才刚被解放没多久,还带着欲火馀韵的凯的柔壁,在公爵淫靡而巧妙的舌技之下,凯不由自主地发出娇艳的喘息声。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在佣人面前被公爵凌辱,凯也顾不得快感,出声制止公爵。
虽然双腿被公爵按住,凯仍奋力地赐动双脚,用手拉扯公爵的头发尽力抵抗。
凯不能忍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被爱抚还能得到快感的模样呈现在仆人面前,这对他来说是无上的屈辱。雅寇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仆人们下去,仆人们也识趣地走出了房间。
「哈哈哈,怎麽了?难道你们不想看看凯最美的模样吗?」
等到仆人一出去,公爵放声高笑,向咬住下唇转过头去的雅寇布得意说道。
雅寇布的脸上浮现出困惑和狼狈的表情。
「算了,你去准备沐浴吧。用过餐之后把我的马车准备好,我得在中午之前赶回城去。」
被公爵拉起的凯,羞红着脸慌乱地重新穿好睡袍。
这时有人敲门,是负责早餐的仆人请他们用餐。
「你先去沐浴吧。」凯点点头。
「请跟我来。」
凯和公爵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出了房间。
无人的房间里盛开着鲜艳的红蔷薇。透过大开的玻璃窗,放眼所及的庭园里也同样开满了蔷薇,飘浮着甜蜜而惑人的芳香。
然后,在丈高的城壁下又种下一株新苗。新苗下埋的就是昨夜那个被杀的男人。沿着城墙所种场的蔷薇垣下,全是成了凯的血祭品的可怜男人。这也就是公爵所说住在这个城堡"的含意。
男佣人们把男人的血绞出后洒在蔷薇圃上,这麽一来,不用多久就能开出灿烂的花朵。其他盛放的蔷薇也会因沾泄血气而释放出更加浓郁的馨香。
就像啜饮了生血之后变得更娇艳美丽的凯一样,蔷薇花丛也因吸食男人的精血而开得更加美丽高贵。
朝雾从森林乘着风缓缓流动,夜已远去,清晨的阳光将开满蔷薇的城庭映得越发明亮。虫呜鸟啭,带着湿润的空气慢慢转为和暖。
就这样,充满了爱欲血腥的十六夜落幕了。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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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分不清楚是哀泣或是娇喘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白色大理石的浴缸里浮着无数血红色的蔷薇花瓣。
漂浮在蔷薇的芳香中,凯把头靠在浴缸边缘陶醉地仰起下颚,微启的樱唇里吐露着灼热的呼吸。光泽亮丽的黑发在水面上浮游,有时像有生命似地缠绕住主人的肢体。凯恍惚地仰望着氤氲的水气,双手缓缓动着,水面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水纹,深红的花瓣也橡乱舞般地在水中旋转着。
「嗯……」
薄红的情焰渐渐泄上凯白皙的肌肤,随着凯的一举一动,蔷薇花瓣也忽近忽远的痴痴围绕。享受着花片温柔的爱抚,凯恍惚地沈醉在迷离的梦境之中。
那是个甜美又虚无的梦。凯幻想自己正躺在乔的臂弯里,抚摸自己的身体,用手指轻缠住最敏感的部分,凯把这一切全都想像成乔对自己的爱抚。陷入桃色的错觉中,凯发出甜蜜的喘息声。
昨夜被公爵及男人凌辱的部分感触还是那麽鲜明,凯插进自己的手指,幻想着乔的手指在自己内壁里运动。
「啊啊………乔……」他轻轻呼唤心爱男人的名字。
然而,在现实与幻想相违背的缝隙里挣扎着的凯,又只能在空虚的妄想中得到一点安慰。他沈醉地弓起了上半身释放出欲望的液体。
凯的面颊落下二行清泪,他用手捂住了脸,在濡湿的发间隐约可窥见他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啜泣声。
刚和乔相遇的时候并没有这麽强烈的感觉。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和乔重复地玩着追逐游戏久了,不知不觉凯发现自己竟开始期待乔的来临。
那是因为乔并不畏惧凯,而把他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来看待。围绕在凯身边的人不是心存邪念就是有条件性的支配。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令凯感到极度厌恶。
而乔就在这时出现了。看着他那认真追逐的姿态,凯不禁被他吸引住了。
凯好想拥有乔,想要他那双坚实的肩膀和身体来紧紧拥抱住自己。
凯渴望乔的心一天一天膨胀壮大起来。
虽然嘴上向雅寇布否认,但凯的确是为了见乔一面才偷偷溜出城堡。即使是一时半刻也好,凯巴不得乔的注意力全投注在自己身上。
然而,这些微的要求已渐渐无法满足自己。人魔不相容,就算再怎麽渴求,凯知道自己绝不能和乔相恋。只要凯一天是吸血族后裔,就一天不能与人类相爱。
凯的父亲是死于人类之手。凯躲在杂物堆里亲眼目睹父亲中了银弹的射击后灰飞烟灭。
那个男人和父亲非常要好。他在流浪的途中因体力不支而倒在森林之中为父亲所救,就此在城堡里住了下来。然而在一次突发事件中男人知道了父亲的真面目,结果罔顾恩义的男人举枪将父亲射杀。
人类绝不可能承认吸血一族的存在。在传说与畏惧的冲击下,只要一发现他们的存在就立刻予以诛杀。所以从凯小时候,雅寇布就教导他绝不能相信人类。
像公爵,凯也无法打从心底相信他。对凯来说,人类是自己存活下去的食粮,同时也是恐怖的根源。
然而明知如此,凯还是无法抑制对乔的思慕。所以,即使是能偷到些微时间,凯也想跟乔在一起。
「……」凯把脸埋在浴缸边缘。
「乔……」凯轻轻低唤一声,随即变成悲切的呜咽声回响在空荡的浴室之中。